面对上游的原材料价格上涨,许多下游企业没有多少议价权,也无法将价格传导给终端客户,最终成为“夹心饼干”,利润被一再摊薄。
6月15日,梅雨季的天气时晴时雨,走进地处三星镇的海门优源纺织有限公司生产车间,这里一片繁忙景像,数十台织布机高速运转,工人们在机器间穿梭忙碌。隔壁车间内,成品坯布如涓涓细流从空中流淌下来。
面对车间火热的生产场景,公司总经理杨剑冬却是笑容中夹杂着些许无奈:“虽然订单不算少,但赚钱却越来越难,对于我们这些中小家纺企业来说,在夹缝中求生存,得动足脑筋。” 受新冠疫情影响,印度以及东南亚国家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纺织品服装行业出口严重萎缩,纺织品部分订单回流到中国,国内部分纺织企业开足马力,满负荷运转,但赚钱似乎比疫情爆发前还难了?其中原因究竟为何,笔者进行了细致采访。
原材料大幅涨价,利润被一再摊薄 海门优源纺织有限公司是一家经营坯布、家用纺织制成品生产、加工、销售的公司。 杨剑冬告诉记者,最近一段时间,国外疫情依然严峻,确有相当部分纺织品订单回流到了国内。 相比较订单增加带来的喜悦,当前纺织原材料价格一路上涨更加让人闹心,因此企业暂时不敢轻易放大产能。 在三星镇,与杨剑冬有类似心境的企业家不在少数。2021年开年以来,大宗商品价格几乎是全线开启上涨模式,春节后,国内纺织原料市场上涨明显,棉花、棉纱、短纤等现货价格一路上涨。
对于杨剑冬的企业而言,棉纱是需求最大的原材料。“从去年下半年起,棉花价格就开始快速上涨,纱线价格也水涨船高,以我们生产的坯布为例,目前成本都普遍上涨了20%到30%左右” 在原材料价格暴涨的背景下,下游纺织品生产企业再次承压。“一米纯棉布料从8块7涨到了10块9,一条最普通的纯棉被套批发价就涨了8元,现在又是淡季,生意真的不好做。”一名叠石桥地区生产四件套的企业主这样向记者介绍 面对上游的原材料价格上涨,许多下游企业没有多少议价权,也无法将价格传导给终端客户,最终成为“夹心饼干”,利润被一再摊薄。 杨剑冬认为,纺织原材料价格飞涨,下游企业不可避免会受到冲击。棉花、棉纱、涤棉纱等价格大涨的压力最终很可能要通过布厂、纺织品企业、采购方等多方分担,单靠某一个环节的大幅提价无法解决,终端各方都需要做出让步。
就他的企业而言,已想尽办法提高生产效率,降低成本,也与上下游企业做过多次协商,虽然提价阻力不小,但还是希望能与客户共同分担经营压力。 集装箱“一箱难求”,“三座大山”挤压外贸利润
相比较做内销的企业,外贸企业要承受的是原材料和海运费用的夹攻,另外还有来自汇率波动带来的影响。 “去年一个集装箱价格峰值不超过3000美元,最近已经涨到13000美元,海运费用涨价太厉害了。”位于海门三星镇的盛源卧室用品有限公司是一家专业从事家纺出口的外贸企业,主要出口美国、非洲、澳大利亚、欧洲、中东等地。
公司外贸经理陈赛博告诉记者,从去年9月开始,海运费用就开始升高,而今年开年后,集装箱价格飞涨,一些航线上涨近10倍,并且仍旧是“一箱难求”,这是他们这些外贸企业万万没想到的。 海运价格在两个月内上涨了两倍,进出口成本也随之上升。 究其原因,业内人士分析,这是多重因素作用的结果:一方面,主要国家疫苗接种逐步铺开和大规模扩大内需支持政策推动全球经济活动回暖,加之全球线上消费兴起和跨境电商迅速发展,国际货运需求随之增加; 另一方面,当前世界不少国家由于受到疫情影响,航运港口依然处于封闭或者说管理混乱的状态之中,导致了国内的集装箱运到海外后,碰到卸货困难和运不回来的难题,加剧了集装箱的短缺。 此外,船舶、码头工人和货运司机没有及时扩员等问题逐步积累,都在不断推高海运价格。 联合国最新数显示,全球80%的贸易依靠航运,全球160万海员中有24万来自印度。 随着印度新冠肺炎疫情恶化,海员轮换陷入危机,入境限制进一步加剧了对航运业的冲击,而且短期内这一现状很难缓解,不少船运公司发出进一步涨价的公告。
今年四五月,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出现了较快的升值走势,5月末,在岸、离岸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双双升至6.35元,创近3年新高。
默默承受汇率升值、原材料涨价、海运费用飙升的三重压力,成为不少外贸企业现状。 “签单时汇率是7,结汇的时候是6.5,无形中损失不少。”陈赛博告诉记者,目前公司面临有单不敢接的困局。
据了解,盛源是专业从事外贸出口20多年的老牌家纺企业,现有工人150人左右,年产值在8000万到1亿左右。 由于疫情的影响,广会也没有办法参加,公司积极拓展线上展示渠道,争取更多新客户。“今年利润比较低,基本上就是维持企业的正常运转。”陈赛博如是说。
企业普遍反映面临原材料价格上涨,汇率波动较大、海运物流不畅等困难和挑战已引起国家有关部门高度重视。6月10日,商务部外贸司负责人表示,将持续会同地方和相关部门综合施策,推动解决这些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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